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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上班的時候聽見阿長在討論我的病人,才知道他的父親禮拜六自己又默默的跑來醫院一趟,還指名要找我會談。上週五那個爆裂性談話彷彿還在耳邊迴響,對於這樣特殊的一個家庭,無法釐清真真假假的history,有時候真的懷疑,自己能讓一個暴走的家屬暢所欲言來換得信任感,究竟是馴服,還是被馴服。

仔細比對其實不難發現某種驚人的共同性:易怒,狂妄,衝突與痛苦。我在那接近失控的房間,半防禦半試探的問答著,好像身處另外一個世界。

總覺得在這面玻璃牆後有著我們渴望馴服的對象,希望他們能夠回到外面這個由我們「正常人」所架構出的社會,併成為其中可以自理自活的一份子努力運轉下去。總會很難不去想到我是傳奇裡面的最後一幕,誰要來定義誰正常或不正常,需要被救或是讓對方得到救贖,彷彿都是相對的事情。

在這裡總是能看到很多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中自理自活的人,游走在玻璃牆的兩端,只是這次更弔詭的是,這次有些是以家屬的身分走在我門談判桌的另一方。

然後在目前的法源與民氣導向的價值觀裡,醫院反而成為被馴服的對象。當病患被丟在急診室、門診診間、病房外頭,甚至是醫院裡的時候,因為沒有百分之百的「安全保證」,我們除了收下來還能怎樣呢?矛盾的是,在這個越來越多自稱醫界人士(或自稱具備醫療知識與治療專業的人)的社會當中,願意稱職扮演好family supportsocial support的人,卻越來越稀有了。

我想我得必須開始承認,出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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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小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