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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了,說說話。

 

當兵(嚴格來說只是服役)以後更深刻的感覺,男人間的浪漫其實是很純粹也容易被滿足的,基本上幾句髒話幾串烤肉,拿起玻璃瓶相碰出雪白的啤酒花大概就很痛快了。當然少不了的是伍佰的歌,我記得每次到技術團喝酒吃肉,大家每次必點的一條是「心愛的再會啦」,雖然不曾真的在船螺聲中朝著岸邊揮搖手臂,但每每鋼琴與電吉他的前奏破空而來,心頭還是感到十分震動。啟程已逾半年,說完全不想念台灣大概是騙人的,思念本來就是一種病,只是有人慢慢康復,有人漸漸走向末期;也因此圍著麥克風的幾個人大聲唱出「異鄉啊….」的時候,彷彿有些什麼在那樣壯闊的合聲中,得以被完整的療癒。

 

鋼之鍊金術士完結篇中溫莉望著載著愛德華遠去的火車說:「過著安定生活的男人太無趣了。」如果這樣來看,那我應該可以被歸類為相對有趣的那類吧!不管是09年的單車旅行或是現在的非洲,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完成了,但回想起來,這些冒險其實正不斷挑戰著我身邊的人們的心臟,雖然說目前為止看來都還朝著好的方向走著,在旅途中沒有出什麼大事,也被很多前輩、朋友甚至是萍水相逢的人照顧著。直到目前為止,還是常常對於自己這樣的幸運感到相當不可思議。

 

其實自己從小就一直都是很怕死,卻又常常情不自禁要往危險靠攏的人。記得小時候作了什麼壞事被懲罰,只要把我放在一個腳勾不到地的高點就會哭著不敢下來了,這麼膽小的人卻可以為了一個心愛的泳圈跳入比自己高兩三倍的水池中,站在池底瞪大眼睛直到大人們驚慌的把他拉起,還傻呼呼的望著越漂越遠的泳圈不肯離開。後來長大才漸漸明白,自己原來是個時常因為渴望而徹底忘我的人,那種感覺有點像是去年狂風暴雨中,要爬上沙巴神山的山頂前,除了峰頂的展望其它完全不在乎的狀態。有時在事後回想起來還蠻可怕的,那是一種可能把身邊重要的事物都拋掉了都不知道的狀態,是一種跌跌撞撞向前奔走,撞壞擦傷了誰也沒有痛覺的狀態。站在峰頂時回過頭,那條歪斜的山徑已經被踏出來了,就在那裡,誰也無法抹滅。老實說,那也是一條用很多抱歉跟愧疚才能鋪疊而出的路。村上春樹說,「某些事物是不能往後退的。那一旦往前走之後,不管怎麼努力,都回不去了。如果那時候有什麼絲毫差錯的話,就會以錯誤的樣子凝固下來。」描述的大概便是這樣的狀態吧!

 

不過因為好像很難阻止自己這樣走下去,只能要求自己在向前走的路上變成一個更好的人。拿這個當作生日願望,應該不算太過份的祈求吧。謹致那些愛我的人與我愛的人,這段旅行還很長,我想說的話,大概都在楊佳嫻的這段詩裡了:

 

「把說要帶你去的地方/多去幾次,彷彿替你去過了/這世界變成雙倍/遼闊得像電影」

 

26歲了,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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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小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