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殷小夢

－寫給杉原，以及被囚禁的海岸線

曾經以為是夢，其實自己始終甦醒

不願相信沙塵就是世界的僅存

淚被海風蒸乾，留下醃好的傷痕

灰白的海面有我們遠行的同類

而有更多埋入土石，或腰斬在林間

沒有誰來得及作好防腐的準備

來不及防朽的我們

靜靜躺在潮間帶，懷念著那些

高海拔的霧氣與鴞鳴

再任憑那些死去的珊瑚幽魂

馭著焚風，千年一日地灼燒我們的身體

多 麼 完 美 的 報 應。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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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搬遷與重建，總是有人更熱愛

穿洋越海的握手，更熱愛在

我們不知的房間裡

相碰彼此的觥籌

在我們不知的房間裡，另一些酒瓶早已乾涸

一些鋼筋模擬我們曾有的姿態崛起

快速搭建正義的監獄

汙砂與廢土埋過折斷的浪板，埋過祖靈

插滿告示牌的不可理喻

「該海灣為私人土地，禁止垂釣或魚撈」

但他們不知道，最後一尾熱帶鯛

已在昨日黃昏死去

那尾熱帶鯛永遠地安眠在海濱

當候鳥過境低飛，試圖啣離悲傷的消息

一群河蟹橫走而來，將牠們驅逐出境

沙灘寂靜無聲，宛如一座冬日墓園

而我們是海 灣 上 最 美 麗 的 碑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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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夕光流洩，或大雨滂落

一日千年地刻蝕我們的側臉